第九章 除夕之夜，圆圆皈依

    沈圆圆重新添加了孙子若的QQ好友，孙子若到这时都没反应过来，他应该对沈圆圆表达自己怎样的意思，不过沈圆圆似乎知道要孙子若夸夸而谈是对他的一种刁难，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不再谈起，只是说她的生活。

    “雪，好厚的雪，整个世界都好像被白雪覆盖了，太漂亮了。”沈圆圆向孙子若描述她在奶奶家见到的冰天雪地。

    孙子若表达了他的向往之情，也表明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冬天是一个让人非常痛苦的事情，他向沈圆圆讲了很多关于他这边过年的风俗，对方听得津津有味。这当然不是因为孙子若讲的如何生动，或许沈圆圆只是出于对未知习俗的好奇，又或许单纯是因为孙子若个人的关系。和孙子若喜欢滁州，在未来的很久只要一看到滁州这个名词就会想起她一样。或许他正应了那一句话，爱上一座城，或许是因为里面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

    孙子若不太适应像西方人一样表达自己对沈圆圆的爱恋，让他自己主动说起，那显然是很艰难的，不过这恰恰是女生所盼望的。总不能每次都是对方孜孜不倦的询问，你是否喜欢我、在意我，而你则机械的回答是的我喜欢你、在意你，这样的对话简直把人的心情都给糟蹋透了。

    “你看到照片了嘛，我写的字不差吧？”沈圆圆发过来一张照片，是在雪地里用树枝画出来的，前面写着：沈圆圆，中间画了一个心型，后面写着：孙子若。

    “写的真好。圆圆太棒了。”孙子若从内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

    “嘻嘻，那必须滴。”沈圆圆得意的说。

    他们的通话持续了许久，直到沈圆圆不断传来抽鼻涕的声音：“我我我不行了，外面太冷了，还刮风，我的小脸蛋都冻红啦，我得先回到屋里啦。等下我们QQ聊吧？”

    孙子若让她赶快回家里，他隔着手机都能感到沈圆圆经受的寒冷，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孤零地打电话，这些场面不断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前面说过，沈圆圆在奶奶家玩游戏的机会都被沈枫剥夺掉了，这样一来她整个寒假在家中都没有办法玩电脑游戏，可是这冬天严寒又不能随便出去外面玩，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她不太适应这种安静的生活，虽然和爷爷奶奶一起可以聊天，可以听他们说起很多的事情，还可以和他们一起看电视，总感觉不如在上海或者在滁州时自由自在。

    她开始想去电影院看电影，想去商场的游戏厅打游戏，想出去喝奶茶，还想去冬泳，可是她现在连在电脑面前玩游戏都没得办法，为此她不止一次埋怨自己的哥哥沈枫霸占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在奶奶家她不能随意地和孙子若打电话，要是奶奶知道她有男朋友，那不一定会唠叨成什么样，她不想冒这个风险。有了这些羁绊以后，沈圆圆很难再踏踏实实地长时间在奶奶家生活，这样宁静的乡村生活不能抓住她萌动的青春。

    春节过了三天，大年初三，她决定回滁州。她回滁州的想法一提出首先遭到奶奶的反对，假期还有十多天怎么那么早就要回去呢，可是遭不住圆圆的死磨硬泡，最后沈圆圆成功说服奶奶放她回去。

    这个想法让沈枫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想回到滁州那冷清的家中，不过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有和女朋友见面，回去还能再玩十多天呢。

    回到滁州的沈圆圆节目安排的非常紧凑，她和小学，初中的好朋友一一相聚，不少当年玩的熟的朋友都出来聚了好几次，年轻人的活动让她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和愉悦，豆蔻年华的生活哪有那么多的烦恼，她们应该很纯粹的享受青春的欢乐。

    她从来不在喝醉的时候给孙子若打电话，虽然她和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起哄让她给喜欢的人打电话表白或者说点别的，但是这涉及到她内心深处所珍惜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在喝多了以后给孙子若打电话。对于这个她从来不妥协，即使把快乐的氛围闹僵，她也在所不惜，不过她总能把问题转向别的事情，从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她在心里始终记得孙子若知道她会喝酒之后和她说过的，女生喝酒本来没有什么，他并不厌恶，只是喝醉了就不太好，会做出很多让他觉得很不合适的事情。沈圆圆也赞同这个想法，因此在过去她出去外面和朋友们吃饭、喝酒、唱K她都不会喝多，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啤酒最多只能喝三瓶，喝多了她将没有办法保持精神的集中，她就不能确保自己的理性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说出或者做出一些无法估量的错误的事情。

    有时候喝完酒，她总感觉自己想找个人聊天，本来她的性格已经够开朗，喝完酒之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无论是身边的男生还是女生她都能够找到和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因此往往她在场的时候总会让聚会的氛围变得热闹起来，这当然是让她感到自豪的。

    可惜每一次她出去喝酒都会因为消耗太多的精神而感到精疲力尽，这种由于精神持续亢奋而造成的体能消耗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有些艰难。

    闺蜜桃桃在的时候会将她送回家，可是这些场合，桃桃并不经常参加，桃桃是一个偏文静的女生，她的妈妈是英语教师，爸爸也是温文尔雅的人，可谓是书香门第，长期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很难被酒精打破。可是即使桃桃不能陪同自己，沈圆圆依旧无法拒绝这些节目，要她自己一个人孤单地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这样的日子太难过了，她会无聊死的。

    沈枫有几次碰到妹妹喝的醉昏昏地，虽然还保持意识的清醒，但是很显然已经上头，他狠狠地训了几次妹妹，作为和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沈枫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别人伤害到，特别是她尚未满十四周岁。

    她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子若谈起网恋的事情他早就为此担心过，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对方似乎并没有让妹妹改变得不好，反而是好些方面都朝着比较好的习惯性格培养，他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但是妹妹在这些日子的行为实在不像话，几乎天天都泡在外面，无论是吃饭还是约朋友看电影，出去打游戏，每次回到家中都是喝的一身酒气，这比自己喝酒的频率还要高，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听到表哥说最近她和表哥认识的那些社会朋友走得也比较近，那都是一群初中或者高中就辍学的无业青年，家中还有父母养育，但是自己却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和这些不良青年搭讪在一起总归不太好。他得找个时间和自己的妹妹好好谈一谈，虽然他并没有确定自己的妹妹以后会怎样发展，但是绝对不能像这些青年一样无所事事、自暴自弃。

    当然，沈圆圆的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和孙子若提起过，只有和学校的同学朋友出去逛街或者去运动场打球、以及班级上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她才跟孙子若聊。对于孙子若而言，除了晚上沈圆圆不常给他打电话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依旧能够和孙子若像之前一样聊天，她依旧那么惹人喜爱，孙子若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心情就会莫名的变得好起来。

    但是对于沈圆圆来说，她对孙子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虑，老实说，她羡慕孙子若这样洒脱的生活，但是她却不能拥有，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她做不到面对生活漠不关心，她做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只要一天不自己做饭吃，就会饿肚子，她也不想到处和别人出去玩，但是她做不到自己呆在一个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从早坐到晚。如果身边没有人和她聊天，她会感受到孤独，孤独是最让她恐惧的事情。

    当沈枫提醒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吵闹，也没有对哥哥发脾气，她听进去了，她知道接近自己的不是一种主流正确的青少年，可是那又怎样呢，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烦恼，他们会跟她说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那是另外一种有趣的生活，而不是天天上课、下课、回家、做饭、写作业。

    要是天天和那些学霸在一起，谈什么？天天讨论作业吗？她有她的爱好，只要是能摆脱孤独的事情她都喜欢，这也是她不太喜欢阅读的原因，读书太孤独了，一个孤独的人看着书本中或真或假的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要故作姿态地维持自己好学生的形象呢，和那些青少年一起玩耍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消遣的方式，他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沈枫也明白，她所需要的不过是陪伴罢了。在她还没有进一步的朝着这个不好的趋势发展时，沈枫决定不干扰她的选择，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年纪轻轻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虽然上了高中他的认知多了，也不像初中那么叛逆整天为了争一口气而和同学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拔袖相视。这些都是人生所必须经历的阶段，叛逆的精神，强硬的手腕反而可能引起更加强烈的反抗。

    在假期的后半部分，沈圆圆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假期都要玩的疯狂，她和新朋友、老朋友尝试各种各样的冒险，她第一次坐上双轮机动车，坐在后面感受机动车高速运动所带来的刺激感，迎面而来的风像是要把她的脸皮刮成一片一片的形状；她学着抽烟，但是吸进去第一口就把自己呛到，咳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从此她再也不试着抽这玩意，酒精能让她忘掉许多的事情，但是这烟带给自己的只有难受，她都怀疑自己的鼻腔对这种化合物过敏，这样一来她并没有染上吸烟的坏毛病，对此她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难过。

    所幸的是这个假期她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和孙子若的重归于好让她整个人都特别放松，除了自己喝酒的次数有所增加，别的生活似乎比起以往还要好了一些，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快乐的，但是很快她就要和这种生活告别，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她还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怎么管她，她还是需要把初中念完，如果有可能的话读个高中，然后考大学，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她不费神想太多，或许自己以后考不上高中而去读了个技校然后两年或者三年后就辍学出去打工也不一定。

    孙子若曾经跟她说过，他的很多朋友都是上完初中就去读技校了，他也不了解技校的生活，因此也描述不了很多，但是从他的语气来看沈圆圆感觉到读技校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孙子若的这种想法在她心中迁移默念产生影响，她也渐渐觉得上高中也许会比初中更有趣一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等到假期一结束，她坐上前往上海的飞机航班。可是新的学期，新的春天等待着她的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