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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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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天水寨的人不容欺骗。”

    祁不砚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望着屋檐连成串的雨水。

    祁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呢喃道“你以后就待在苗疆天水寨里,不要出来。”

    “永远不要出来,我也后悔了千万不要出来,这么多年来,苗疆天水寨的人出外面的下场都不好,几乎全惨死了。”

    祁舒想,她最终也是这个下场吧,死后还不能归故土。

    她太理解边以忱此人了。

    他不会让她归故土的。

    边以忱只会以另一种扭曲的方式留她在他身边,祁舒明白,虽然会觉得无比恶心,想逃离,可是谁又能帮她呢,没有人能帮她。

    祁舒不是没试过向人求救,一般只会连累对方,边以忱会将他们杀掉,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所以,她习惯独自承受了。

    祁不砚没吭声。

    他好似听不明白她的话。

    直到看见属于祁舒的银饰靠近,她半蹲下来“即使你以后会出苗疆天水寨,也不要相信所谓的情,你可能会死的,祁不砚。”

    祁舒鲜少用这种语气对祁不砚说话,他看着她那张跟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的脸,不明她为何红了眼眶,流下有温度的泪水。

    热的泪水与凉的雨水混合,砸到祁不砚的脸上。

    红叶村。

    风雨刮过树屋外的树枝。

    祁不砚脑海里闪过祁舒曾和他说过的话,他不懂何为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知道想和贺岁安亲近,接受她给予的欢愉。

    在贺岁安离开他脖颈时,祁不砚张嘴含了她的心脏,贺岁安似是发出了抽气声,他唇贴着她,她的心跳声与水声并起。

    这不是祁不砚在书上看见的,是他本能地想吻向她的心脏。

    她双手抵在身后的桌子。

    放在上面的蛊书纷纷滚落在地。

    从这个角度,贺岁安将祁不砚身上的蓝色蝴蝶尽收眼底。

    他的脸也有只蓝色小蝴蝶,在唇角处,在他吞吐着她心脏

    处时像是活了,像蓝色蝴蝶也正在吞她,画面荒诞又透着诡异的唯美。

    祁不砚的湿发披散着,贺岁安被凉得轻抖,又很快在雨夜中被他温暖回来,她跌坐在桌子上。

    少年慢慢俯身,要去喝水。

    还没有水。

    现在只有被雨淋过的微湿之意,祁不砚记得书中所说的内容,若无水,便令它生水,只有产生愉悦、舒服,才可以喝到。

    祁不砚薄唇覆上去,舌生疏地撬开像是能吐水的蚌,先喝掉周围的雨水,再进到小缝隙,这里是放水处,只能在里面找水。

    贺岁安的腿痉挛了一下。

    她足尖踩在了跪在地上的祁不砚肩上,像是不满他去喝水,又像是自己也渴了,想喝水。

    被贺岁安踩了一脚的祁不砚垂眸,盯着慢慢生出水的地方。

    他尽数喝下去。

    祁不砚尝着水的味道,尝到了极致的快乐,他仰着头,闻着空气中甜腻的气息,脸上浮现极艳之色,蓝色蝴蝶似要振翅而飞。

    这些都是为他而生的,只属于他,就像他的蝴蝶为贺岁安而生。祁不砚沉醉于此,当他还要凑过去继续喝水,贺岁安抱住了他。

    她不想让他再喝那种水了。

    “贺岁安。”

    祁不砚唤了贺岁安的名字“我很喜欢这种亲密。”

    少年的嗓音比往日低了几个度,听得人心痒痒,贺岁安吹灭蜡烛,拉祁不砚去睡觉,一人一张被子,以往是同一床被子。

    今晚不行。

    如果再盖同一床被褥,贺岁安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不过她又觉得自己忧心了,经过不算短时间的相处,她确认了他不懂的。

    既然祁不砚不懂,也就不太可能会发生她想的,贺岁安盖上被褥,有脚踏到地面的实感。

    她刚刚感觉自己飘起来了。

    失控的感觉。

    他的舌尖炽热,带有能融化人的温度,柔软,灵活。

    祁不砚侧过身子,他纤长指尖绕过她长发,这个小动作似有一丝温存的味道“你不喜欢”

    大概是祁不砚自小在苗疆天水寨长大,他言语举止太过直白,叫人难以招架得住。

    尤其是像贺岁安这种人。

    她说不清是祁不砚使得自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还是她把祁不砚带向一道对他而言是奇奇怪怪的道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贺岁安从头红到脚。

    像被火烫到,掉一层皮。

    是她太过鬼迷心窍了,居然没有阻止祁不砚,让他做了这样的事,而她还享受了。

    她一声不吭。

    事到如今,贺岁安就算是想去穿衣也不敢了,刚才的事就是因为“赤忱”相看惹起的,先用被子盖着,明早再起来穿戴好衣物。

    祁不砚在黑暗里看着她。

    不到片刻,他指腹摸到她发间还有属于雨的潮湿,拿过一块叠在附近的巾子,想用来包住贺岁安一头长发,让

    她绞干湿发。

    贺岁安却以为祁不砚探身过来要干什么,赶紧将脑袋埋进被褥中,把湿的头发也带进去了。

    祁不砚像捏蛊般轻捏住贺岁安的后颈,将人捞出来。

    她又掉头钻回被褥。

    小小一团,光溜溜的。

    祁不砚再次捏着贺岁安后颈,拦住她,另一只手摊开巾子,罩住了她的脑袋“擦头发。”

    “啊”贺岁安还想往被褥钻的动作停下来,“哦。”

    她用被褥遮了遮身前。

    祁不砚拿过另一块巾子擦自己也湿着的头发,仔细闻来,上面不仅有雨水,还有贺岁安的水,他在她下面时不小心沾到的。

    树屋里只剩下他们拭擦头发的声音,贺岁安偷瞄祁不砚,她适应黑暗后也能看清他的脸。

    少年神清骨秀,薄唇因不久前磨蹭过绒毛,变得更红了点。

    但他神情从容。

    仿佛前一刻跪在她身下的人不是他,别人看着祁不砚,恐怕也想象不出他会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做那些颇具色情的事情。

    贺岁安还有点小庆幸。

    和祁不砚这种什么都不太放心上的人相处,即使她遇到尴尬、窘迫、不自在的事都会少些别扭,不然贺岁安可能无法面对他了。

    雨天擦头发难干,贺岁安擦到后面,手都累到抽筋了,趴躺着,不再管,润白的肩头露在被褥外侧,长发也凌乱地散落着。

    贺岁安也不是睡着了。

    她纯粹就手累了。

    祁不砚手劲大,用力擦发容易干,他的很快就干了。

    他放下自己那块巾子,也趴躺到贺岁安身侧,用她的巾子给她继续擦,像在精心照料一只特殊的蛊,贺岁安很不好意思。

    贺岁安又从祁不砚手里抽回巾子,打算自己擦干再休息,等终于擦干,她直接软倒在床。

    折腾到这个时辰,贺岁安是又累又困了,闭上眼就想睡着。

    可一闭眼便会想到祁不砚。

    他舔她那处。

    贺岁安又睁眼,偏头看祁不砚,他已经闭目休息,她抓紧被褥,默念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睡不着的贺岁安没翻来覆去,选择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睡姿,不想吵醒祁不砚,万一他也不睡了呢,她认为今晚一个人醒着好点。

    后半夜,雨逐渐停了。

    二人前半夜还是分开被褥睡的,到后半夜,睡觉从来都不会安分的贺岁安钻进了祁不砚的那张被褥里,身体无距离地相贴。

    翌日,风和日丽。

    是祁不砚先醒的,被贺岁安滚烫的体温烫醒的。

    他叫了她一声,贺岁安迷迷糊糊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被祁不砚拉着坐起来,又浑身无力地倒下,冷得蜷缩在温暖的被褥里。

    她好像发烧了,昨晚淋的雨。

    祁不砚却没事。

    他淋雨的时间肯定比她长,贺岁安没想到病的人会是自己,一定是昨晚受到的刺

    激太大,再加上淋雨才会让她暂时变得体弱。

    贺岁安还记得自己没穿衣裙,想爬起来穿,但有心无力,她烧得混混沌沌的,还没有试着自己坐起来,下一瞬就趴倒了。

    祁不砚抱住了贺岁安的腰,才没让她磕到脑门。

    “我要穿、穿衣服。”

    贺岁安嘟囔着。

    祁不砚拿过贺岁安的红裙,一件一件给她套上,穿裙期间不可避免会触碰到她的皮肤,贺岁安虽烧得全身滚烫,但会感到寒冷。

    当他的指尖划过她皮肤,她会下意识想追寻着这一抹温度。

    本来祁不砚是打算今天离开青州红叶村的,因为他想对二善真人做的事全做完了,就算走了,二善真人的下场也不会变。

    贺岁安突然病了是祁不砚意料之外的事,他们可能还得在此处待上一两天,或许还能见证二善真人从高处一下子掉落到谷底。

    换作往日,还挺想看的。

    他习惯欣赏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尤其习惯欣赏那些想杀他,又杀不了的人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祁不砚替贺岁安穿好衣裙,抱着她下树屋,去青州找大夫。

    她软绵绵的随他抱。

    钟良正想过来送给人吃的。

    见祁不砚抱着贺岁安攀吊梯下来,他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贺小姑娘怎么了”

    祁不砚抱着贺岁安往村口走,言简意赅“淋雨,病了。”

    钟良追上去。

    红叶村有一头牛车,可以更快送他们去青州找大夫,钟良让他们等等,他现在就去把牛车牵过来,祁不砚站在村口等钟良。

    贺岁安紧紧搂着祁不砚,她太冷了,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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