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边又要寻找着考察员的蛛丝马迹。
一连几天,陈凡都处于这种焦躁的状态中,得到主管的同意后当然不用再顾及阿莱的感受,寻找猎物并不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但在茫茫人海中找出考察员,无异于大海捞针,搞得他看谁都觉得像是目标,每一个人都像是考察员。
而这几天浮沉异常火爆,几乎每张桌子都能坐满人,这无疑加大了陈凡的工作量。德扑的牌桌上更是鱼儿遍地,陈凡几次经过那儿,都看到阿莱面前摆满了筹码,忙得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这些筹码当然没有陈凡的份,毕竟这些鱼儿是自动找上门的。
如果一个人站在二楼往下看,就会发现场面有多壮观,不停的有人从离开的那道门走出去,又不停的有人进来。男人们衣冠楚楚,女人们妆容精致,像是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
陈凡游荡在浮沉的各个角落,累了便回去酒水吧台喝点东西,调戏一下小维,或者跟王梓瞎扯一番,也只有跟王梓瞎扯的时候,陈凡才会稍微放松一些。
“凡凡,跟我出来一下。”王梓说道。
“干嘛呢?”陈凡有点不愿意。
“我寻思趁着今天皎洁的月光,给你表演一下虎鹤双形。”王梓摆了个架势,差点打翻两瓶酒。
陈凡瞬间崩溃,他实在拿王梓没办法,想着惹不起至少能躲得起,拔腿准备溜号。
“等等!你要走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王梓作势要从吧台上爬出来。
“别动!你说就是,我不走还不行吗。”陈凡抹抹头上的汗水。
“我遇到了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但她好像一个多月都没来那个了,我记得我每次都有戴套,问她是什么情况,她说她是健身导致的停经。”王梓的语气不像开玩笑,他顿了顿,继续问道:“凡凡你比较有文化,健身还会导致停经么?”
“额,我觉得吧,这个要看她和教练的关系了。”陈凡说完,趁着王梓还在寻思,赶紧逃离了现场。
这种小插曲多少缓解了陈凡的情绪,但他依然焦躁,这种状态很快就被罗叔发现了,毕竟之前他虽然对练拳有些抗拒,但从来不敢长时间的走神。这次被罗叔接连用石块砸中几次,疼痛不说,还被臭骂了几顿。
“你要是继续保持这个状态,班就不用去上了,给我一直练,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你什么时候再休息。”罗叔在扔出第五块石子儿后,已经忍无可忍了。
“罗叔,天柱街真的要拆迁吗?”陈凡实在很难保持专注,只好开口问道。
“如果真的要拆迁,那也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并不是你。”罗叔答道。
“可如果拆迁了,我们就要跟街坊分开,不是吗?”陈凡有些难过。
罗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触动:“人这一生要经历无数次的分离,小凡,你迟早要习惯。”
二十岁的青年第一次认真思考关于别离的问题,对于他来说,从记事开始便一直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和事,有他目前所有的回忆。
“迟早都要别离的,既然这样,一定要好好道别。”罗叔说完,转身回到了屋里。
陈凡没有注意到罗叔情绪的变化,他在回忆着跟萧筱筱见的第一面。
那时候天柱街的这栋房子还没这么破旧,屋外的大树旁边还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陈凡被罗叔拉着手从大树边走过,萧筱筱站在楼道上,赤着脚,带着雀跃的眼神看向陈凡的方向,微风撩动着萧筱筱的发丝和她的连衣裙,金色的阳光下是萧筱筱闪亮的脸。陈凡对她露出微笑,走进了那处属于他的房子。
多少年后,有人要陈凡描述他跟萧筱筱的第一次见面,他想了想,说道:“微风拂过的野花,你明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