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池妈顾不得再说女儿，快步走去把门打开。

    陈荷五十出头，整个人看起来像六十多岁。脸上岁月痕迹明显，皱纹刀刀，眼角往下耷拉着，眼内透着凌厉的光。

    她先声夺人：“这半天才给我开门，该不是不欢迎我老婆子来吧？”

    池妈强颜欢笑：“没有，妈，我刚才在房间里，没听到铃声。”

    陈荷走进来，打量四周，嘴里冷笑：“这大白天的，就知道窝屋里，合着就该我家东鸣整天累死累活的是吧？”

    池妈没有辩声，沉默着给老太太让开路，去客厅给她倒茶。

    池意跟在旁边，离奶奶有段距离，她嘴角不忿地抿了抿。

    陈荷知道老大和媳妇又在L市买了套房，但她从来没来看过，一来农村比较舒服，不爱来城里，二来是老大为个一文不值的女儿赶这赶那，还买了套房，她心里越发不喜，就更懒怠来了。

    此刻她上下左右打量，嘴里越发刻薄：“不就是个黄毛丫头，来读个书还买这么大的房子，回头，等淑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这合该都是给我孙子住的。”

    正执着茶壶倒茶的池妈猛一抬头，水线倾泻出去，她咚地一声放下玻璃壶，问：“妈，你什么意思？”

    陈荷：“我什么意思？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萍萍肚子里怀着我的宝贝孙子，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池妈嘴唇翕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池意气得不行，她拦到陈荷身前：“奶奶，这里是我家。”

    陈荷眼一瞪：“你个死丫头，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孝顺，你家，你爸还是我儿子！”

    陈荷一把拨开池意，睨向池妈，嘴脸尖刻：“也别说我这人刻薄，你要是这些年能下出个金蛋来，我也不说你什么，这好不容易萍萍怀着老池家的血脉，你竟然还撺掇东鸣去打掉！还好昨天萍萍找上了我，不然我宝贝孙子可不就这么没了。”

    池妈气得手都在抖，她深呼吸几次，很快平复下来，她目光冷冷直视：“妈，你还有别的事吗？”

    陈荷被她看得竟然有些不自在，颇觉脸色挂不住：“怎么着了，我没事还不能来啊？！我也不打算呆久，不然岂不是还要看你脸色！”

    陈荷越说越气愤：“你今天这么硬气，以后可别又赖着我们家东鸣才好，做儿媳有你这么不孝顺，难怪教出这样的孙女来。”

    她转身，甩甩袖子往门口走，走前还撂下一句：“反正这房子是我家东鸣的，你们也住不长了！”

    池意胸口起伏，等陈荷一走，立刻把门关上！

    池意气呼呼：“妈，你别听奶奶的，爸爸才不会这样呢！”

    池妈坐下来，用抹布擦拭茶几上的水渍，语气平静地开口：“意意，妈妈和爸爸离婚，你愿意跟谁？”

    “妈！”池意声音都变了调。

    池妈依旧平静：“这几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妈跟你爸是非离婚不可了，你马上就要高中，妈妈自然是想把你带在身边，当然如果你想跟着爸爸，妈妈也不拦着你。”

    池意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不懂，为什么短短几天，她的家就要支离破碎了。

    她哭着望向妈妈：“妈妈，你一定要和爸爸离婚吗？”

    池妈肩膀忽然松弛下来，她看着女儿，透着疲劳：“意意，这不是妈妈想不想的问题。”

    池意怔怔地看着妈妈收拾好东西上楼，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里。

    她呆坐半晌，忽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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